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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来都不会撒谎,所以刚刚他的语气稍微有些不稳,她便听出来了端倪。更何况,明明她醒来时,耳边听到了旁人讲话的声音……
在城楼上时,她就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。在毒发昏过去之后又醒来,她的眼中不再是一片灰朦,而是一片黑暗,她便知道了她的眼睛看不见了。
就算是夜晚,也有月色,就算没有月色,这殿内也会有蜡烛,就算没有蜡烛,她和他如此的近距离,在肉眼适应了黑暗之后,其实是可以摸黑看到眼前近距离的一切的。
多可笑的谎言,多可悲的自欺欺人。
他想安慰她,便顺着她的猜测替她圆谎,可却抵不过事实的真相,她晓得了一切。
轩辕沐泽顿时不知如何言语,他的谎言在他自己听来都是那么的不可信,又岂会骗到聪明的她呢。
他伸手轻轻的抚上她落下泪的眼眸,想擦去她的眼泪,他怕她落泪,尤其心中对她的心疼。可是,无论如何他怎么轻柔她眼角的擦拭,那泪珠总是不断的滚落下脸庞,他终是俯下身,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眸……
湿热的唇轻触着她的眼眸,他的动作是那么地轻柔,让她为之一颤……
从前,风云清也是如此做过,那时,她的脑子在想着的却是沐泽。而今,真是沐泽吻上她的眼眸,为她含去眼角的泪水时,她的心头涌上了既是深深的蜜意,又是苦涩的酸楚,痛苦感。
上天真的很会捉弄人,在她以为得到了自己所爱,终于可以平静的生活时,却残酷的夺走了她的眼睛,让她再也看不到他的容貌。
“谁,吻我之眸,遮我半世流离,谁,抚我之面,慰我半世哀伤,谁,携我之心,融我半世冰霜,谁,抚我之肩,驱我一世沉寂,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四哥,若是瑶儿的眼看不见了,你还会这般待我吗?”瑶歌哽咽的出了声。
鼻尖的香气依旧是他的冷香,更多地是她和他之间的苦涩……
“深吻子眸,伴你万世轮回!”轩辕沐泽微微合眸,唇畔带着丝丝的笑意柔情的回应着。
一句珍视的诺言。
她曾说:“轩辕沐泽,此生你我已然再无相守之日,又何必再次强求。缘断便是断了,就算破镜重圆,亦非完好无缺,你又何必紧抓不放?便是再有来生,那一碗孟婆汤也足够洗净前尘往事,半点不留痕。牵绊断去,也算……你我之间一个终了罢。”
但他不甘,他压下心中的苦涩,硬是轻启薄唇娓娓言道,“那又能如何,只要我轩辕沐泽铭心相守,永生以待,便是轮回也无法阻隔前尘往事断去我们之间的牵绊。”
他说过的,就算是轮回也断不了他们间的牵绊,他们间的爱恋,而他也不允许他们之间的断开!
瑶歌深刻的知晓,她在听到这一句话时,那悸动的内心瞬间轰然倒塌,成为一滩春水无意,只因她再一次为他沦陷不已。
这世上若有一人这般待她,无论是上碧落还是下黄泉,就算轮回还是要守护着她,她岂能不心动,岂能不沦陷在他苦涩的心中。
他们之间互相伤害彼此太深,那些欺骗,那些报复,那些利用都历历在目,可在经历过生死这般的大起大落时,原来,原来让她明晓一个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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